好几天过去,王彦再也没有见到百里轩。估计是真被王彦气坏了,不愿再来触霉头。
王彦对此也乐得自在,好吃好喝混着日子。
那些下人看到百里轩被王彦每每气得暴走,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好的态度被惊讶到,因此对王彦刮目相看的同时也不敢得罪,一直奉承着她。
这天,王彦睡得正好的时候就被人推醒了。
王彦迷迷糊糊地醒来,眼睛微眯着,心头很是火大。
“谁啊?”王彦微怒道,不知道扰人清梦天打雷劈吗?
“王公子,少爷叫我们请你立即前往知新堂。”一个下人微躬身向王彦微笑道,态度近乎谦卑。
“知新堂?那时什么地方?”王彦一脸疑惑道。
“回王公子的话,那是侯府的书院。”下人回答。
“呵呵,你家少爷这么好学?”王彦听到下人的话笑了,不由讽刺道。
“嗯……,侯爷回来了。请了夫子为少爷授学了。”下人听出王彦的嘲讽,不由惊讶,但还是踟蹰地道出原因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王彦恍然大悟地点头。
“请小哥在外等一会,我立即洗漱一番,再跟你一起前去,可否?”王彦客气地道。
她又不是这侯府的主子,下人因着百里轩对自己的态度而对自己毕恭毕敬。可是她可清楚自己的身份,不过与他们一般无二而已,何必去摆谱了。
“公子客气了!”下人受宠若惊,赶忙说。
人也很自觉地退出房门,站在门外如石雕一般,竖立不倒。
“小春,把我衣服拿来。”王彦向立在一旁的丫鬟道。
小春是百里轩调来侍候王彦的丫鬟。
“公子,已经为你准备好了。”丫鬟把衣裳递上,恭敬道。
王彦听着丫鬟的话一眼望去,她拿来的是一套米色小衣,做工精细,衣边纹有飞鹤,倒是儒雅的很。而且这小春还很贴心的已经为王彦准备好了一套洗漱用具。
“有劳小春了。”王彦看着这细致的丫鬟道谢。
“公子,这是奴婢该做的,让我来为公子穿衣洗漱吧?”小春有些红着脸说。
“不用,我自己来。你也出去候着便可。”王彦礼貌而坚决拒绝。
“好的。”小春面露失望,低头退了出去,顺道把门给王彦带上。
王彦见丫鬟出去后,立马起身用力的伸伸懒腰,去掉睡意。方才穿上丫鬟准备的衣服,然后开始洗漱。
“吴老头,这就是我书童,叫小安子。”百里轩见下人带着王彦姗姗来迟,对着吴夫子介绍道。
“见过吴夫子!小人姓王名彦,字子安。”王彦抱拳应抬高到额头位置,并躬身揖礼道。
王彦并不理会百里轩,而是对着吴夫子认真行礼以表尊敬之意。
“嗯,不错!子安可否念过书?”吴夫子也未理会百里轩,转而亲切地对王彦问道。
吴夫子对百里轩这个学生的不尊师重道很是头疼不满,然而碍着对方的身份自己又无可奈何,只能憋着气隐忍不发。
然而现在突然见到这么个这么谦虚有礼的书童,吴夫子瞬间感觉那为师的面子有了,因此对着王彦很是和颜悦色。
“回夫子的话,四书五经略有涉及,只是学生愚钝只学了个皮毛。”王彦低头回话,态度愈发恭敬。
“不错不错,子安也。今日主要讲《尚书·太甲》一章,你可在旁一同听本夫子讲课。”吴夫子细声叮嘱。
“吴老头,她好像是我的书童。一个书童而已,哪有资格和本少爷并排而坐?小安子,还不赶紧跪本少爷身边来,给本少爷研磨。”百里轩很不爽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你来我往的样子,看着厌烦。于是他倨傲着直视吴夫子,对着王彦下达命令。
王彦听到百里轩的话,无奈只好听话地轻跪在百里轩的一旁(古代书堂都是矮桌子)为其研磨。
吴夫子听到百里轩的话,顿时火冒三丈,右手高高举起指着百里轩(比百里轩矮上5-6公分),眼中不满越甚。
百里轩也不惧,迎头一脸挑衅样。
吴夫子脸色变得更加难看,想说什么,挪挪嘴终究什么也没说,无力地把手放下,然后快速走到坐下讲台开始自顾自地快速讲起书来。
不过吴夫子讲书速度倒真不是很快,摇头晃脑的轻诵,抑扬顿挫,讲解也很是仔细。
他虽然不指望百里轩是否能听懂,也知道这五少爷的心根本没在读书上。可是侯爷既然请他来,他就要尽好为人师的责任。
不过吴夫子发现这新来的书童听着自己的讲课一脸认真,时不时还会询问文章的不懂之处并给出一些自己的见解。
两人这样一来二往,吴夫子才感觉自己有了存在的意义,人也精神了、心境也平和不少。
而他真正的学生百里轩正呼呼睡着大觉了。
讲课终于结束,王彦对吴夫子行了礼,吴夫子也回礼后并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百里轩,摇了摇头离去。
“那吴老头终于走了,真是太好了!”
王彦送别吴夫子后,惊讶地听到百里轩那精神爽朗的声音。
“你一直在装睡?”王彦讽刺问。
“你应该称少爷,记得本少爷以后是你的主人,别忘记尊卑有别。”百里轩很看不惯王彦讨好那老夫子的样子,因此也借着这“礼”好好提醒王彦现在的身份。
“是的,少爷。少爷现在既然下课了,今天课既然结束了,那小的就此退下。少爷若是明天还要上课,那请人继续叫我。”王彦阴阳怪气地说完就径直走了,才不管后面被她气得手舞足蹈的百里轩。
告别了百里轩,王彦准备一人走回去。
在花园处绕了半天王彦悲催的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,找不到回自己住所的路了。
之前来的时候又家丁带路,王彦跟在后面走就是了。现在自己一个人回去,王彦就真的找不着路了。可是这时候正值午饭时期,在花园王彦看不到其他人,急着王彦左右打转。
后来没办法,王彦索性在偌大的湖边(设有观景湖)用石子玩起了水上漂。王彦用拇指和食指形成的半圆弧边握住,中指在下面托住,用手腕的力量将小石子旋转着平贴水面打出,石子只见在水上蹦跶了好几下,飞出好远才落了水,涟漪也就此散开。
突听后背有凌厉的掌风袭来,王彦猛地一转身,对着来者不善的人就把手上的石子往前一掷。
王彦本以为按他的身手至少会有一颗石子打中对方。
然而令王彦没想到的是,对方竟然很轻巧地毫发无损避开,然后继续劈掌而来。
王彦知道遇上其中的练家子了,也不敢轻敌,迎面而上与对方缠斗起来。王彦是没练过什么功夫,但所幸曾和柳师傅在山里混迹久,身手很是快捷、矫健。
虽然王彦的动作没有章法,但见招拆招的本领也是不凡。因此两人你来我往竟一时难分高下。
然而打得久了,王彦的劣势也显现出来。对方看准时机在王彦应付他双拳的时候,直接脚往王彦下盘处狠用力,一脚踢倒王彦,身子顺势压了过来,手肘顶着王彦的脖子,使王彦动弹不得。
“来者何人?”王彦见实在挣脱不了直接问。
“蕴峻,赶紧把小兄弟放开。”这时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道。
“是,侯爷。”压在王彦身上的人立马把王彦放开,迅速地走到中年男子后面,很是恭敬地低头。
王彦终于被放开,一时有些脱力,良久才起身。
她看着眼前身穿紫衣威仪的冀州侯,相貌不凡、身姿卓越及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给人压迫之感。
王彦想原来那百里轩的相貌多源于他的父亲,怪不得啊!
“小人王彦,字子安,参见侯爷!”王彦单膝下跪行礼。
“子安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!你的身手果然不错,要知道能在蕴峻手下过招那么久在整个冀州也是没几个人的。”冀候扶起王彦笑着说。
“又?”王彦疑惑道。她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人。
一来就叫手下来试探自己的身手,王彦想难道这冀候是看上自己啦?想招自己入麾下?
“之前你在街头痛殴赵参护之子那幕,我那时正好路过看到。蕴峻说小兄弟身手不凡,总想着有一天和你过过招了。刚才蕴峻鲁莽,我代他向你道歉了。”冀候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。
“没事没事。承蒙蕴管家看得上,在下荣幸之至。”王彦也摆摆手道。
这侯爷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他还能说什么。就是那刚才一摔自己现在屁股和大腿还隐隐作痛,只是这仇没办法报了,王彦对此非常遗憾。
“子安何故出现在此?”冀候问道。
“呵呵……,小人现在是五少爷招来的书童。”王彦皮笑肉不笑地说。
“哦!”冀候捋了捋胡须道,看到王彦的表情也见怪不怪。
“子安,若是轩儿对你有任何过分行径你尽可告知于我,我会出面帮忙解决。”知子莫若父,冀候怕百里轩对王彦不好,因此提前提出给王彦做坚实的后盾。
“多谢!”王彦不以为然地说。
王彦心想开玩笑,那人是他儿子,自己去打小报告那不是找死!
“子安,轩儿有你在旁辅佐是他的造化,望你能够多多指导轩儿,使他能够奋发上进。”冀候知道自己的小儿子的顽劣,因此想着若是有王彦这般稳妥的人在旁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。
“侯爷客气了。”王彦作揖回道。
冀候再想说什么,有下属前来汇报,示意属下暂时停下。
“子安,我这又是,就先回去,下次再找你聊。”冀候说。
“侯爷请。”王彦抱拳道。
于是侯爷带着蕴峻和下属离去。
王彦见侯爷离开后,立马蹲下掀起自己的衣裤,看到脚上一大片淤青,顿时感觉疼痛用来,连连叹气,心里忍不住暗骂那蕴峻。
自己用手轻揉了好一会,才把衣裤拉下,逮着路过的家丁问了路,才一瘸一拐地回到住所。
第二天再去书堂的时候,那一瘸一拐的样子被百里轩嘲笑了好久。但这厮一上课就装睡,王彦对其很是不屑。
日子就这样消磨过去,很快出发去长安的日子就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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